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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的锋芒——访北极光创投创始人及董事总经理邓锋

发布时间:2012-08-20 17:49:00 人气: 来源:未知

 
理想的锋芒
—访清华大学杰出校友、北极光创投创始人及董事总经理
邓锋
 
              

     邓锋这个名字,代表一个传奇。我们先来看看他简历上一个个令人惊叹的记录—
    邓锋,中国北极光投资顾问有限公司创始人、董事总经理,清华大学企业家协会主席。
  1963年出生于北京。1981-1988年,进入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学习,取得硕士学位。
1990年,赴美国留学,先后取得南加利福尼亚大学电子工程系硕士、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工商管理硕士学位。1993年,结束正在攻读的南加利福尼亚大学计算机工程博士学位,进入Intel公司工作四年,直接参与了第一款笔记本电脑芯片的设计。
1997年在美国自家的车库与清华校友研发网络安全技术,创立NetScreen Technologies公司,2001年,NetScreen Technologies在纳斯达克上市,2004年 NetScreen以40亿美金的价格卖给全球第二大网络设备公司Juniper。邓锋获得美国2002年度企业家、2003年度创新家称号。2004-2005年,担任Juniper全球副总裁。
2005年,回国创立北极光投资公司,投资领域集中在通讯、新媒体、高科技等行业。2007年,被评为首届“中国最活跃天使投资人”称号。……
我们带着对邓锋的景仰,走进了邓锋的办公室,在他爽朗的笑容、谦和的话语中,我们随他一起重温了那不断制造传奇的历程。他对于勤奋、自信、坚持这些品质的肯定,让我们在心底萌生出一种感动和激情,久久难以平复。
 
问:我们想从您的个人成长经历、职业发展、价值感悟、与成功相关的问题等等几个方面对您进行采访。您的求学经历让每一个青年学生感到由衷敬佩:您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优等生、一帆风顺,从清华到南加州大学,再到宾州大学沃顿商学院的MBA。您小的时候是不是就觉得自己将来一定会成功?
答:的确,我从小不是班长,就是支书、学生会主席,各方面一直都很顺利。
小时候我没有觉得自己将来一定会成功,但是我的老师有。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的老师给我写的评语是“作风正派”。这个评语把我吓一跳,这是一个给成年人用的词,而当时我还是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小男孩。这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的一些经历,老师从小就把我当成年人看待。
我有两句名言:一句是“骄傲使人进步”,第二句是“留级使人骄傲”。我一共上了十二所学校:四所小学、四所中学、四所大学。我留过级,而且留过两次级。一般人可能顶多留一次级,而我留两次级;一般人留级可能是二年级后再上一次二年级,而有一次是我上完二年级后,又从一年级开始上。这是很多人不会有的经历。我小学二年级上了三遍,上第三遍的时候,再不好的学生也变好了,对吧?不过,我二年级上三遍不是因为学习成绩不好,而是因为家庭的迁徙:我跟随父母到干校,先上当地的农村小学,上了几天课就一下跳到二年级了,虽然课听不懂,但因为在北京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些东西就学过,所以考试也会做。等干校办了子弟小学,我就从一年级重新上到二年级,回到北京又重新上二年级。第三遍上二年级正好赶上北京流行流感,数学、语文老师都生病了,没有人代课,老师就说:“你不是上过两遍二年级吗?你来代课吧。”就这样,我给我的同学上了两个星期的语文和算术课。那时候,我就自我感觉好一点了:因为你问问题,让同学举手回答,你来说他答得对不对。为什么说骄傲使人进步?因为这就让一个小孩有了自信心了。如果学得好的话,你就会感觉到有劲儿,就会学得更好,就变成螺旋式上升,所以我说“骄傲使人进步”。留级让我开始有自信,所以“留级使人骄傲”。
问:您觉得您身上有没有什么促使您成功的特质呢?
答:特质就是我觉得我跟别人不太一样的地方,对吧?
第一,我做事比较能坚持。有人说我是工作狂,我从上大学到现在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我做任何事都不会做做就觉得烦了。到现在我还有很多hobby(爱好)没有实现,弹钢琴呀、打篮球呀,我什么都喜欢。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刺激我转换的话,一件事我可以一直不嫌烦地坚持做下去。而且简单的事我可以做得很好,比如说要是让我去高速公路上收费,或者去开地铁,前面一片漆黑一条线,我可能能干十年八年都不嫌烦。很多人都说我特聪明能干,但我其实特喜欢做那些简单重复性的工作。不需要动脑子的工作我可以踏踏实实地做好。我小时候就是包糖纸冠军,可以一做一天都不上厕所。我们那个时代的人有一个特质,那就是理想主义色彩,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特质。清华人有两点不一样:第一是理想主义色彩,第二是集体主义色彩。理想主义色彩就是:人总是要有梦的。当你光有理想,但不能把简单的事情踏踏实实地做好、有持久性的话,这个特质可能就没有意义。如果你能把理想和踏实两个特性放在一起的话,那你一定能做好。英国有一句话是:Put your head above the cloud. Put your feet on the ground(既要高瞻远瞩,也能脚踏实地)。把这两个品质放在一起,就一定能成功。
再说我的另外一个特质,那就是自信和幽默。小时候我是一个很拘谨的人,经历过一次很痛苦的失恋以后就变得特别开朗、特别自信了。从一开始一见钟情、单相思、谈恋爱、失恋,前前后后八年时间。一般人失恋以后就受很大的打击,或者有一些depress(沮丧),自信心受到打击;而且我是被人给dump(抛弃)的,被甩的。一个男孩子如果很自信、很幽默,女孩子都很喜欢,这很重要;但我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回想起来,我要是那个女孩子,我也应该把我给dump了。失恋后我反而变得自信、幽默了,很奇怪,也不知道为什么。
问:你以前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时候?
答:怀疑自己?没有。
但我有自卑的时候,比如说我小时候特别自卑自己个儿特别高。现在来看,当时自卑的地方其实都是别人特别喜欢的地方。
我也有失败的时候。学习上我经历过高考失败。当时我在北京实验中学念书,实验中学是非常不错的学校,每年考上清华北大的学生加起来有50%,每个年级有300人,每年有150人左右能考清华北大。我高一、高二时一直是全年级第一,大家见了我都说:你高考要考北京市状元。结果我只考了全年级五十名左右,虽然这个成绩清华北大肯定能上,但当时就觉得自己特没出息。
刚上清华时,一开始觉得自己挺牛的,但很快就发现清华藏龙卧虎,每个人都有自己强的地方。不过我也不是觉得自己不行,我有不如别人的地方,也有比别人强的地方,所以觉得挺正常的。比如我们班有个男生体育特好,全国大学生十项全能比赛中,撑杆跳这一项他起跳高度没跳过去,但他是全能冠军。(笑)你看,他就特别自信,别人赛十项,他只赛九项,还是全能冠军。有些人学乐器每一样都学得很好,有些人业余制作很好……各个方面的人才都有,没有人能够称王称霸,这样对人的发展也很健康。
问:您曾经说过人的一生该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Make Fortune(制造财富),第二件事Make Impact(制造影响)。
答:对,俗话说就是名利双收。但你不能急功近利,人有这些东西不是坏事:利就是经济独立,名就是制造影响。
我Make Fortune是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的,整个大学期间,家里总共就给过我六百块钱,从大学三年级开始家里就不给我钱了,我开始自己挣钱了。到我研究生的时候,那是87年,我就开始在清华雇本科生来做事,每人每天100块。当时研究生毕业分配到国家机关,第一年的工资只有每月56块,第二年每月62块。那时候刚刚开始改革开放,成立中关村,我就是走在最前边的。当时大家给我一个绰号,叫“清华首富”。我出门带着两个BP机,那时候BP机刚开始有,很多人都没见过,我就带俩;还有出门有车接送……我那时候就开始挣钱了。
别人出国都说美国特好、特富;但我出国的第一感觉是:“哟,美国怎么这么穷?钱掉在地上还要去捡的?”(笑)出国前我要考托福,在书店买书。有同学说:“这是谁啊?”从这头开始,考托福的书一溜儿拿过,书名都不看就全买下来。抬头一看,是我在买书!到了美国,我也是从学生做起,虽然有奖学金,但也尝试着去打工。
出国前,李东生、黄宏生都是我的同事:李东生创了一个企业叫TCL,黄宏生是一个分公司的经理,我是总经理助理,从某种关系上来说黄宏生是我的下级,因为他要向我汇报工作。如果当时我不出国,我过得也很不错。但我觉得人生就是要多一些阅历,不在于挣钱多少或者有多成功,最精彩的人生应该是有不同阅历的。不仅要讲究生命的长度,还讲究生活的宽度。所以当时我决定出国。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当你站在一座小山尖上,要到旁边的一座高山上去的话,你必须先向下走,所以你要经历一次从头开始。在硅谷,我们创办的NetScreen公司成功以后,我们把公司卖了,我回国做风险投资,也是从头开始。我在国内做风险投资已经不是最先的了,很多人早已开始做,我们很难一下子超越;而且我又有那么多功名在前面,如果做不好,会不会把一生的功名都毁掉?别人就会说:“邓锋原来你挺成功的,但你做风险投资不行。”这是很有可能的。在中国做风险投资,很多比我年轻的人甚至比我更早开始做,我可能是有一点携着过去的虚名。但只有虚名是不起作用的,到现在为止,邓锋投资能不能投好,现在还不好说呢。也许做着做着,发现自己做这个还是不行,到那时候又该干什么?
你要干一件不同的事,就要从现在的山上下来,踏踏实实地往前走。你怎么看待你人生中不同阶段取得的成就?下一步怎么走?——这一点我可能跟别人也不太一样。过去的那些我都愿意forget(忘记),放弃过去的,从头开始。当然这是因为我自信,我觉得自己够聪明、够勤奋,剩下就是运气了。
每个人都会有运气的,每个人面前都有一道命运之门。我们都应该像阿里巴巴一样,不停地喊“芝麻开门、芝麻开门”。你要够勤奋、不能偷懒,因为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开。如果门开了的时候,你在睡觉或者上厕所,那就倒霉了,可能门开了以后咣的一声又关上了。
不是一个人的运气好不好,而是运气来的时候你能不能抓得住。如果你够聪明、够勤奋,然后又坚持,运气来的时候你抓得住,那就行;抓不住,那就不行。只要上帝是公平的话,大家都会有一份运气,只要我能抓住这个运气,我一样可以成功。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如何看待失败。我觉得:即便失败了我也无所谓,因为这也是一个阅历。为什么说失败了也无所谓呢?并不是说失败是一好事,因为最为宝贵的是你经历过这件事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fate(命运)、自己的destiny(天数),这种destiny实际上并不是完全由自己控制和掌握的。你这样想以后,你就可以很轻松地去看这个世界,你不会说:“哎呀,我怎么这么笨,我怎么成功不了啊?”只要你努力、勤奋,相信自己的能力,也相信做事做成是有运气的,那么如果没有成功,就是因为运气不如别人。
问:我们青年人想要成功的话,要怎么做准备呢?
答:我觉得,首先要有理想,要脚踏实地,有集体主义观念。
但最关键的、最重要的是你的世界观,你要有一个正确的value system(价值体系)。Value system包括你的胸怀,你是不是勇于牺牲,你是不是勇于承担责任,你是不是公正,你的成功能不能与人分享;还包括leadership(领导才能)和global vision(全球视野),而这些品质都是相关联的。你的路是越走越宽,还是越走越窄?你的成功不一定是在20多岁,可以是在40多岁的时候,也可以是在50多岁的时候。如果现在你的路是越走越宽,到时候你会发现前面的路会无穷宽。为什么要关心你的value system?如果你的朋友越来越多,当你发现大家都在帮助你的时候,你的事情就好办了,而你的朋友会帮你,就是看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二就是技能方面,需要学习一些技能。在清华的时候,我学到了三件事:第一是知识,知识其实在这三者当中是最没用的;第二是做事的方法;第三个是为人,为人就是包括我刚才讲的value system,还有一个就是interpersonal skill(人际技巧)。Interpersonal skill就是为人处事、跟人打交道的能力,包括你是不是一个很好的listener(倾听者),你能不能很好地说服别人,能够用比较动听的语言耐心地去讲,让别人觉得你是对的,而不是总和别人吵或者强加于别人,这些都是与人交往的skill(技巧),这也是非常重要的。大学里往往是注重于人的知识,而忽视了人的interpersonal skill。
当然,关键还是在于你的素质,不是你的skill(技巧)。
问:如果要您给VC这个行业描绘一个未来的话,您认为这幅图片会是什么样的?(注:VC是Venture Capital的缩写,全称风险投资,根据美国全美风险投资协会的定义,是指由职业金融家投入到新兴的、迅速发展的、有巨大竞争潜力的企业中的一种权益资本。)
答:VC肯定会随着市场变化而变化的,中国过去没有,我也很难说它将来会怎么样。中国从五千年以前就有投资,但方式可能跟现在不同,但投资在中国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会是很好的。做投资可以今天投TMT(注:TMT是电信、媒体和科技三个英文单词的第一个字母的缩写,整合在一起,实际是未来电信、媒体、科技(互联网)。),明天投消费者,后天投新能源。
我觉得做投资的好处是:第一,如果你做好了雪中送炭的话,得到投资的公司会很高兴;第二,你能够帮助别人,你自己很高兴;第三,你给投资你的人赚到了钱,他们也会感到很高兴。无论什么行业,你长期做好了这三件事,就让很多人感到很高兴。我之所以选择投资,就是因为投资是让我感到很高兴的一件事情:既能make money,又能make impact,我还能很高兴。
我看不到在短期内投资这个行业会变差的趋势,而且如果做得好的话,长期都能维持在比较好的状态。所以我还是很正面地看投资这个行业。
问:可以谈谈您的职业生涯吗?
答:说起来,我的职业生涯是非常运气的。
也许你们觉得四人帮、文化大革命都是比较遥远的事情,还有人说什么我们是被毁掉的一代。但其实我觉得对我而言,赶上了文化大革命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我父母下放,我也跟着下放,经历了很多事情:在农田里干农活,很辛苦;去到干校的时候,没有米饭吃,几百人住一个仓库,住了好几个月,中间根本没有隔墙;后来两家住一个土坯房,生活很辛苦,没有肉吃,没有油;后来吃生猪油拌饭……但也有好的地方,我可以尽情地玩,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比现在的孩子幸福。
非常幸运的是,好事情我都赶上了:该玩也玩了,快乐童年;上大学赶上恢复高考,考上清华;中关村开始搞科技个体户、私营经济的时候,我又在那里弄潮,是第一批村里人;赶上了第一批出国;去到硅谷的时候,正好是硅谷是最热的几年;去Intel公司的时候,因为推出奔腾电脑,Intel公司的股票窜得很高;互联网刚出来,我正好在硅谷创业,不是我去了以后跟着别人创业,而是我刚刚开始创业,硅谷就开始热起来了,(笑)可能是我把他们带热的吧;到9·11的时候,我们的公司不仅没受影响,而且还做得很好;后来中国热起来,我又已经回国了;投资一热,我又已经在干投资……我每个点都踩对了,这是很运气的事情。
那我是不是跟着别人的呢?基本上说我每次都不是跟着别人。无论如何,我都是很有节奏的,这么看来,当时我还是有些plan(计划),要是完全没有plan的话,每个点也不可能踩得这么准。
 
问:您放弃了Netscreen而回国创业,也是因为有一个长久的Plan?
答:干everything(每一件事),你要见好就收,英文叫ending with a high note。Netscreen当时卖了一个非常好的价钱,42亿美元。这样我才有机会,实现我另外的道路。还是回到我前边说的,人其实要多一些经历,而不一定要只做一件事。
 
问:您赶上了第一批中关村创业、第一批出国、在硅谷创下突出业绩,您的这种超前眼光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答:学工科的大学生,不能只用工程的思维去看待一些问题,而要用市场的眼光来看待问题。实际上一个企业的成功不是靠拥有一个技术,而是靠了解客户的需求,了解市场的需求。很多学工科的同学,只强调技术、技能,但是只会编程是不够的,一般创业不能从技术到产品再到市场,而应该从客户到市场到产品到技术。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管理才能,包括项目管理和人的管理。小的方面,是project manage(项目管理),对事情的管理能力;大的方面,是领导人的能力。我们做风险投资,不是投资一个项目,而是投资一家公司,投资一群人。换句话说,对于项目,一个公司可能今天有一个,明天有三个,后天有十个,产品也是会变的;但是我们投资的是一个公司,这个公司可能会有不同的项目,有很多产品,而且产品的方向也会变,但我们希望这些人和企业文化能持久,而对于一个organization(组织),领导人很重要,他能感召有不同才能的人在一起工作,这就需要管理才能。
 
问:在学校里的大学生如何去接触市场呢?
答:其实很多东西是mind -set(想法),观念的问题。当你看到一件事情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商机?可以尝试每天去做一些脑力训练,比如说,当你看到别人在做一件事情时候,你有没有设想一下在校园里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做?咱们每天在生活中都能接触到汇率、税率、利率和通货膨胀率,学经济的学生有没有认真想过,这四个概念之间是什么关系?
 
问:可以告诉我们您不同阶段的理想各是什么吗?
答:人是要有理想的,理想就是你有一些想做的事,但这些事不能太实际,要高于现实生活,这些就是你要追求的目标和理想。
“水木年华”的主唱卢庚戌小时候的理想是想唱歌。他爱唱歌,但他的音域只有一个八度,他到哪儿去基本都被拒绝:“你就算了吧,就你这样还唱歌哪!”但他很执着,去拜不同的老师学唱歌,现在他可以唱到三个八度。我就觉得奇怪:“难道音域是可以练出来的?骑自行车你可以从不会到会,跑步你可以从慢到快,但是我觉得声带是天生的。”卢庚戌说:“声带实际上是可以练出来,而且练声带也不是很痛苦的事情。”一开始老师就教他学猫叫、学狗叫,什么动物叫都学,特难听,但最后就练出来了。如果你没有这个理想,不去追求它,你根本就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
我年轻的时候的理想,首先是能够经济独立,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然后还有一些报国的理想。当然还是要先治家,然后才能平天下,所以年轻时候的理想更着重在追求自己的幸福,包括财富、事业、家庭。
后来的理想是做一些既有意思、又有意义的事情,包括对community(社区)、society(社会)有帮助的事情,像我现在在欧美同学会、清华企业家协会(TEEC)、清华大学基金会这些团体都担任职务,实际上也是在做有意义的事情。
回国以后我在学生群体中做了几个项目。第一个项目是leadership training camp(领导力训练营),这个项目是把清华大学每一届的学生会主席(包括校学生会主席、校团委书记、29个院系的学生会主席和团委书记)组织起来,给他们提供一个平台,进行两年的培训。除了定期邀请成功校友、企业家、政府官员做论坛和交流之外,还提供两次外出交流的机会,第一年去大西北,第二年是出国或者去港澳台。这个项目是很有意义的,这个团体是一个非常powerful(有权威的)的团体,每个人在他的院系都有很大的影响力,这些人是精英中的精英,给他们提供一个平台来开拓眼界,培养领导能力。
第二个项目是组织美国前七所商学院(Harvard、MIT、Wharton、Stanford、Columbia、Chicago和Northwestern这七所大学的商学院)的中国留学生搞了个活动。针对那些在中国大陆出生长大、有产业经验、在美国读MBA的学生,本来是准备组织20-25人,结果有250多人, 报名,最后选定了45人,活动办得非常成功。今年也准备继续搞。这也是一个精英的培养计划。我们培养的这些人将来回国不是做创业,就是做创投,也是我的同行。这也是一个非常非常powerful的群体,他们之间会建立非常紧密的bond(结合),而且他们会和我建立紧密的联系。(笑)最大的受益者是我,且不说别的,如果二三十年后,我活不下去了,谁不能帮我一下呢?
第三个项目是清华大学信息科学技术学院“人才引进与研究生出国参加国际会议基金”,支持引进年轻学者和资助在国际会议上发表论文的清华大学信息学院学生出国参加学术会议。我们做了一个review(回访),这个项目资助的学生中超过90%的人是第一次出国,他们非常感激这一次出国的机会。因为对他的影响不仅是发表一篇论文,而是整个人生观和眼界都发生了很大变化。这一次出国,他可以拿着自己的paper(文章)跟平常只能崇拜的国际顶尖人物面对面地进行交谈,这一次交流就象面试一样,有些学生后来就直接去到Stanford、Yale这些世界上最好的大学念书,而且他的托福、GRE不用考那么高分。很多人说:“这实际上是改变了我的一生。”
每个项目我都是要先做十年,然后再看。
做慈善事业是有很多不同做法的,我当然也可以建希望小学,但是建希望小学的话,山西开煤矿的企业家也能做,我未必能比他做得好。我为什么选择现在这些慈善项目呢?首先,我希望能选择一个点长期、深入地做下去,第二,除了钱以外,我还能利用更多的资源和优势。做现在的项目,我可以利用我在清华大学的资源,利用我过去在美国的经验,这些项目我肯定比在山西开煤矿的企业家做得好。
我做的这些program(项目)目的是帮助培养中国各行各业未来的领袖,培养他们三个素质:第一是帮助他们了解中国国情,第二是培养他们的global vision,第三就是培养他们的leadership。
我还常常在想,如果胡锦涛和布什在五十年前是大学同学的话,这个世界会不会比现在更安全一些?我们两个国家哪怕不是志同道合,至少不会有很多误判。如果现在可以把中国的next generation leader(下一代领袖)和美国next generation leader放在一起的话,这会对未来产生多大的影响?把各个国家的精英青年联合到一起的话,我们的世界将拥有美好的未来。
 
理想、踏实、集体主义……这一个个字眼,是如此的熟悉,但当你意识到它们渗透在邓锋每一段传奇历程中时,又不由得开始对这些词语的涵义产生了新的理解。在谈到青年如何成功时,邓锋难掩对青年一代的期喜。
邓锋顺遂的经历背后,透析着理想的锋芒、选择的智慧,以及对大时代的淡定把握。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志存高远,又脚踏实地,这就是邓锋。
希望这篇访谈能给正在成长的青年人以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