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人生——记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副巡视员邓诗新 人民法院报记者
发布时间:2012-01-26 16:16:00 人气: 来源:未知
燃烧的人生
——记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副巡视员邓诗新
人民法院报记者 王华兵 通讯员 张飞鸿
(编者按:邓诗新现已退休,但他退而未休,仍在为社会公益事业忙绿奔波。他热心邓姓文化和邓族事业,多次回故里邓州探亲谒祖、参加邓姓文化交流活动,被聘为炎黄邓氏宗亲联谊总会名誉会长和《邓姓文化》杂志顾问;积极参与炎黄邓氏宗亲深圳联谊会会务活动,任名誉会长,为敦亲睦族做出了应有的贡献。他关心战友,主动为十三团的战友排忧解难。编写十三团战友回忆录,记录下那难忘的军旅生涯……)
题记:人生就是生命的一次燃烧,它可能发出美仑美奂的光彩,可能发出巨大的热能,温暖无数人的心,它也可能光热有限,却也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发一分电,哪怕只是点亮一两个灯泡,也还照亮了自己的与邻居的房屋,燃烧充分,不留遗憾。
——王蒙
邓诗新,广东丰顺县潭山镇然新石壁下人。1948年9月16日出生于马来西亚,1952年随父回国。丰顺县潭江中学毕业。1969年应征入伍,中共党员,历任战士、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副团长、团长。1989年10月任广西钦州军分区副司令员,大校军衔。在边境自卫反击战中,个人荣立二等功,全营荣立集体一等功。1998年5月从部队转业到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先后任深圳市中院法警大队长、支队长、副巡视员等职。
到2008年9月16日,邓诗新进入花甲之年,结束他的戎马和法警生涯。在他快退休之时,记者寻着他人生轨迹对他进行了采访。在他童年、少年嬉戏的家乡,找到他年少时的鸿鹄之志和爱国之情;在广西边防高地,再现他穿插营长、边防团长英姿,领略他钢铁意志和指挥才能;翻阅深圳市法警队从一个很普通的警队到全国优秀警队的荣誉簿,品味他政治建队强警之术和人生真谛!
(—)
1998年11月12日,广州中级人民法院对香港黑社会头子张子强案的36人名被告进行公开审判。在威严的法庭上,押解张子强的法警以威武气势和规范的动作赢得国内外媒体的好评。业内人士告诉记者,看押张子强的法警其中一部分就是深圳的司法警察。这是邓诗新从广西钦州军分区副司令员转业到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任法警支队支队长的半年后。
面对媒体和领导的赞扬,邓诗新没有任何喜悦表情,因为他看出了法警值庭的举止仍有一些亟待改进的问题。邓诗新这位昔日边境自卫还击作战的穿插营营长,对法警执庭要求比对战士上场的要求还严格;战士上战场只要消灭敌人,战术要求不一定十分规范。但法警不行,法警站在法庭上不仅动作要规范、行动要敏捷,表情要庄严,要有一种英武之气,心理上也不能有一丝杂念。法警无言,展示的却是法制无穷的力量。这一点,有的法警确实没有做到。支队长的批评,法警心服口服。
人们开始注目邓诗新。
邓诗新是1998年5月从广西钦州军分区副司令员的岗位上来到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任法警支队长。
一个副司令员转业来到法院!两级法院人见到邓诗新,都尊称他“邓司令”。叫他“邓司令”还有一个缘由,那就是每逢中级人民法院升旗、长跑等大型活动他都是指挥,“邓司令”就这样被叫开了,这一叫就是10年。
十年磨砺,这个33年前,被当时任师政委,后任总政治部主任的于永波称赞为:“这个人会带兵!”的人;10年间,在法院创造了多项全省、全国第一,把一个很一般的警队带进了全国法院法警的先进行列。在部队任团长时,邓诗新固守边防,艰苦创业,全团及下属单位获得140多个受军以上表彰的荣誉。在法院当法警支队长,从1998年以来,警队有9年被评为先进单位,8年被评为先进党支部。2003年3月,警队被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评为人民满意的好警队。2005年7月,警队党支部被市直属工委评为先进基层党组织。2007年4月,警队团支部被市直机关评为先进团组织。2007年11月,警队死刑二审保障工作受到最高人民法院检查组的高度评价和通报表彰。2008年3月,警队在全省法院司法警察警务工作规范化建设等级评定中,被评为全省法院“一级警队”和“优秀警队”。2008年10月,警队被最高人民法院评为全国法院司法警察工作先进集体。10年来,邓诗新个人也先后荣立三等功两次,被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评为优秀党务工作者三次、先进个人三次,被市直属机关工委评为优秀党务工作者两次,被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授予“优秀复退转业军人”称号。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授予他全市法院司法警察工作“特别贡献奖”,最高人民法院授予他司法警察荣誉勋章。
在这位功勋卓著的战将临近退休之际,记者追寻他成长的脚步开始了对邓诗新的采访。邓诗新的一个老部下,这样评价他:“邓诗新的一生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故事如诗如歌,天天都有新篇章。”
二、
哲学家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邓诗新转业了,依然选择半军事化的法院法警的职业。“当时我有很多种选择,去老家当县委领导,去广西钦州市公安局工作,去工商局工作,还有一个就是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当我听说,如果去法院让我带法警队时,我问有枪吗?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时,我一下子就有了选择——去法警队。”他的选择如同一位曾经沧海的水手,明知风浪险恶,却还是要涉入激流。他的心中有无数梦想,最渴望还是手握钢枪,守护正义。就这样,邓诗新于1998年5月脱下军装,告别了30年的戎马生涯,来到市中级人民法院当法警队长。
不曾想来到法院,坐在法警队长的位置上,失落感顿时袭上心头。当团长时,手下有几千个兵;当军分区副司令员时,手下兵也不少。可如今当法警队长,只管26名法警,就是战时的加强班。有人开玩笑地说,副司令变成大班长了!
看到法警队的现状,更让邓诗新心灰意冷:说是半军事化队伍,可一点军事化的味都没有,执勤、开庭不按规定着装,押解犯罪嫌疑人不戴警帽,执行任务要求带武器觉得是累赘。不少人还有怪话:“法警队没地位,低人一等,谁都可以指挥,就连书记员都可以调动。”“辛辛苦苦干一年,年终总结表彰却连一个字也没提到。”除了思想混乱,作风也松散,上班不按时,外出不请假……邓诗新在法警队除了看到一本上级部门发的《司法警察工作手册》外,没有找到一项管理法警队的具体措施。
发现问题,邓诗新开始整治。他拿出在部队管理部队的本事。在部队,他和同僚独创的干部对下属要“四知”的经验,在全军推广。就是领导要知道下属在那里、干什么、需要什么、想什么。邓诗新决定,先从解决干警的思想问题入手。为掌握底数,邓诗新先后走访了17个庭处室,召开法官座谈会,向所有的院领导征求意见,逐个找法警谈话。经过半个月的调研,邓诗新归纳出28条比较突出的问题,形成专题报告呈送院领导。在报告中,邓诗新写出了自己的忧患:“我感到特区的法警跟特区的发展步调不是不一致,而是不协调,存在着很大的差距,急需整顿。如果不整顿,这个队伍就不能完成审判工作赋予的任务。我认为,司法警察要走在前面,不能拖深圳司法改革的后腿。”随后,他又制订了《法警支队日常工作管理规定(修改稿)》。《规定》对工作原则、考勤及着装、办公秩序、押解要求、枪支弹药管理、请销假制度、警车管理以及奖惩规定等十个方面做了规定。
一次,一个法警在值庭时,没扎武装带,开庭时还随便走动,更为严重的是竟当庭打起手机。这下可激怒了邓诗新。他狠批评了那个法警后,觉得应用制度管警,于是搞了一个《十条规定》。法警值庭必须着装规范,必须扎武装带。站庭半个小时换一次,更不得在开庭时打电话。还要严密注视法庭内外动向,维护法庭秩序,随时听从审判长的指令。《规定》像紧箍咒套在法警头上,于是引起了个别人不满。有的说:“全国法院都没有这么搞的,邓司令另搞一套。”有的说:“我们连犯罪分子都不如,犯罪分子都可以坐,我们只能站着。” 邓诗新顶着压力楞是推开了。接着,就开始做个别法警的工作。邓诗新与26名干警逐个谈心。之后,在一次法警队召开的大会上,邓诗新的话像一棒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要想让别人看重我们,首先是我们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更不能看轻自己的工作。我们是要用良好的形象,无声的行动展示法制的威严和威力。”
1999年年初,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召开上年度总结表彰会,法警队被评为先进单位。这是自法警队成立十年来第一次。
1999年10月,又一次考验来临。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指定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负责“9898”湛江走私系列案一部分案件的审判工作。这一案件的审理在当年国内外的影响,绝不亚于轰动一时的厦门远华案。审判如期在福田法院开审。担负重大的执庭、押解、保卫等任务,责任如此重大,一定要万无一失。邓诗新的心都吊起来了。他象率队参加对香港黑社会头子张子强案的审判一样,亲自部署、现场指挥。为使确保开庭审理顺利安全,邓诗新带领法警队建立健全了沟通协调机制,合理调配安排警力,补充完善相关应急预案。连续七天开庭审理,连被告人在庭上都撑不住了,而我们的法警却始终保持眼都不眨地屹立在法庭上。在庭下,被告人睡觉,法警警惕的目光始终明亮。一见有交头接耳,立刻被法警制止训斥,避免了当事人串供。法庭审理七天,邓诗新也和法警一样在庭上七天。
在法庭上,法警的敏锐,使多少次被告人与被告人、被告人与被害人及他们亲属间争斗被制止;多少阴谋被揭穿;多少破坏被遏住。2007年开始,深圳法警又担负着省院死刑二审案件开庭警务保障工作,大庭、重要庭每天都有,邓诗新带领法警队建立健全了完整、全面的值庭制度,形成了完整应急预案。至今,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在深圳中院开庭审理二审案件达114宗,共押解人犯254多名,出动警车238两次,出动警力1072人,安全圆满的完成了各项任务。
记者在一份材料里看到,从1998年以来,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法警支队共派出警力10万余人次,参加刑事值庭18322宗,押解犯罪嫌疑人45000余人,动用枪支5000余支次,执行多种任务100余场次,处置突发事件51次。由于制度健全。责任落实,时刻居安思危,从未出现任何安全问题。
2007年10月22日,最高人民法院检查组对深圳中院法警队死刑二审保障工作专项检查。结果,对深圳中院给予高度评价,检查组组长赞扬说:“这是一支非常优秀的警队,堪称全国法警队伍的楷模、排头兵!”2007年11月26日,最高人民法院发文,对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法警队死刑二审审判保障工作给予表彰。
(三)
邓诗新说:“我这个人就喜欢做一些富有挑战性的事,在挑战中可以开掘出自己的综合潜力,在挑战中可以获得区别于庸常事务的乐趣。”
司法警察作为人民法院直接领导和管理的一支具有武装性质的司法力量,肩负着保障人民法院审判工作和其他各项工作顺利进行的重要使命。基于这个认识,邓诗新的下一步打算是,文化强警,让这支队伍上一个台阶。
邓诗新的这个套路,记者在到他战斗过的前线采访时才得到解密。在对越自卫还击战打响第一枪的哨所,记者看到了山崖边到处种满了一排排整齐挺拔象征威武战士的南疆植物——剑麻,剑麻上还刻着战士写的诗。邓诗新当团长时创办的剑麻诗社,当时在广州军区轰动一时。战士们把自己的感受写在剑麻叶上,收集起来编成诗集,既陶冶情操又提高战士的文化水平。一些老同志兴奋地告诉记者,军队院校恢复公开招考的第一年,邓团长积极给战士创造条件,号召考生要象打仗攻山头一样对待考试,并严密组织授课辅导,结果全团一下子考上70多名,在边防部队中爆了个大冷门!看见今天深圳法警文化现状,邓诗新要求,警队所有人都要达到大专以上文化水平。为了鼓励干警学习,邓诗新从院里争取到政策:获得学历的干警,享受院里干警报销50%的学费的政策。其实,来到法院工作后,邓诗新自己也觉得不学习肯定跟不上形势,适应不了法院的工作,他主动报名参加业余大学的法律学习。在他的带领下,一股学习热潮在警队形成。邓诗新对参加学习的干警说:“知识是个好东西,它能使人清醒,使人大彻大悟,就像在漫漫长夜中的火把,给你光明,给你温暖。”现在,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法警支队现有在编干警中,除了3人是大专学历外,其余都达到大学本科以上学历。
法警队知识层次上去了,怎么利用知识来为工作服务呢?邓诗新日思夜想。别看邓诗新是50多岁的人了,可他电脑玩得很转,不但会在电脑上写东西,还会编辑、刻光盘。经常使用电脑,邓诗新得到启发:能不能建一个法警工作网,在网上完成和业务庭的工作对接呢?这样可以更好地为审判服务啊!邓诗新把想法和法警队的几个领导一说,立刻得到了大伙的响应。
2004年,法警工作网开始设计。2005年8月,全国首个法警工作网诞生。此举非同凡响:“假如明天有开庭,在下午4点以前,刑事审判庭的书记员发一个案号到法警网上就行了,完全省略了各个环节的审批手续,业务庭直接对法警队。5点至6点,法警队领导和各个大队大队长开业务会议,安排警力。之后,电脑操作员再回复刑事审判庭,刑事审判庭就知道是哪个大队的法警负责犯罪嫌疑人的押解工作。”
除了为刑事审判服务,民商事审判及刑事、执行、民商事送达的所有法律文书,也是采取这种方式,业务庭发来案号,法警队就根据案号派遣警力送达文书。
2007年8月,法警工作网升级,现在有政治教育、法律法规、警力申请、司法送达、司法统计、业务培训、警务管理、警用装备、党团建设、法警论坛等10个功能21个模块,涵盖了法警日常事务的整个内容。“据了解,目前,只有我们深圳两级法院法警队实现了网上办公。”说起自己的杰作,邓诗新眼里流露出自豪。
2007年元旦,新年第一天上班,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举行升旗仪式,一只装备完整的警乐队排着整齐的队伍,演奏出高昂的国歌,一下子惊住了全法院的人。从那儿请的呀?我们法警队自己组建的!嗬,这帮姑娘小伙真不简单那!
原本是让法警队年轻的姑娘小伙子们,活跃一下年轻人的业余生活,却成了气候。开始警乐队只有9个人会点乐器,渐渐的队伍越来越大,现在一共有28人。警乐队很正规,每周训练一次,每次2小时,时间都安排在下班之后。为了提升警乐队的水平,2007年,法警队选送9名警乐队骨干到广东省武警总队军乐团,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封闭式培训。法警队还自己组织封闭式训练三次。一位警乐队的小伙子骄傲地说:“刚开始我们只能演奏5首乐曲,现在我们能熟练演奏好多首了。我们还到附近法院慰问呢!警乐队有了模样,省法院搞活动也来请,名声越来越响。今年10月,最高人民法院在广西南宁召开全国法院优秀警队优秀法警表彰大会,还特邀警乐队参加表演,受到了与会代表的一致赞誉。
(四)
邓诗新尽最大能力成就自己的人生,却并不祈盼生活有多么辉煌,他的目标是现实的,那就是带好队伍,他在尽自己的能力脚踏实地地为社会做贡献。
司法警察看上去威武,其实,是最脏、最累、最危险的工作。押解人犯要和他们近距离接触,不仅时刻可能受到人犯威胁,还可能受到病魔侵害。执行死刑心理承受着压力,民商事执行经常受到围攻-------邓诗新尽心为干警的待遇奔走,为法警的心理疗伤。现有中级法院司法警察中,有不少聘任制司法警察,这些人的待遇成了邓诗新的心病。
为避免聘任制法警产生临时观念和短期行为,邓诗新积极向有关部门反映,多方努力积极协调,争取在招调工指标、薪酬待遇等方面向聘任制法警适当倾斜,较好地缓解了聘任法警的后顾之忧,增强了归属感。
在生活上关爱同志,不等于在工作中放纵。严格要求、严格管理,邓诗新在警队是出了名的。这一点,曾当过法警的吴丽红体会最深:“2001年,我从部队转业到法警队。当时我还没报到,有一个死刑执行,邓司令一定要我来。我说我还没报到,他说他已经把我当成了警队的一员,不要把自己当成女同志,当成局外人,要把自己融入进来,接受这个过程。所以我从心里上觉得这个人很严格。2002年4月,我们开始使用注射执行死刑,那是我真正穿上警服进行第二次死刑执行。我非常感谢邓司令,他让我有一个从心理上的过度过程。”
在讲到执行死刑这一段时,邓诗新讲得有点沉重。“法警队有的同志对我说,什么都可以去做,就是不能执行死刑。我告诉他,什么都可以不做,但是必须要执行死刑,这是当法警的第一关。”
有着10多年警龄的罗湖区法院一位法警回忆说,在一次执行死刑任务时,由于自己是第一次,心理压力非常大,甚至连基本的捆绑技能都做不好了。当时作为指挥员的邓诗新敏锐观察到这一情况,立即走到黄德身旁,耐心地进行心理疏导,并亲自帮助他。在邓诗新的关心下,这个法警顺利完成了任务。他说:“我觉得邓司令不像领导,而是像慈父。”
(五)
邓诗新说,我心理总有一个牵挂就是战场上牺牲的烈士。每当我遇到挫折的时候,想起他们就有了方向和力量。
在采访邓诗新的日子里,记者到大山深处邓诗新老家丰顺县潭江镇然新村。在这个革命老区又是贫困山区的乡亲们言语中,耳闻目染了邓诗新的人格;在他曾经战斗和保卫过的百里边防海防线上,看到了邓诗新昔日英勇奋战艰苦跋涉的足迹;和他一起注目烈士碑前和走访烈士家属是领略到了邓诗新那一腔浓浓的燃烧的激情。
邓诗新出生在马来西亚。新中国成立了,4岁的他,在1952年被父母背着融入归国难侨的人流。回国后,国内土改已经结束,土地已经分完了,政府和乡亲们就匀出一些土地给他家。邓诗新幼小的心灵就埋下了对乡亲的感激和对祖国的爱。
丰顺县潭江镇的领导说,邓诗新,乡亲们的事从来都是当着自己的事。这不,去年乡里修路,邓诗新成了总指挥。自己拿钱不算还组织在深圳的老乡一起捐,百十万哪!你们去看看吧!崎岖的山路通畅了,人们把邓诗新的名字刻在碑上。扶持贫困家庭救助失学儿童,路救车祸老乡……家乡多少事都和邓诗新能挂上。
7月4日,在广西边境江恒尤烈士的墓前,邓诗新以泪洗面。二十多年了,只要有可能,每到清明节他都会在这里度过。在烈士邝胜龙家里,邝胜龙父亲指着家居的三层楼说,没有老邓尽心,哪有今天的好日子呀!二十多年呐,我家大事小情,他都知道。大到孩子工作,甚至他们的思想波动老邓都知道。
他的情和爱同样投向现在的部下。邓诗新像在部队时一样,对每一个同志的家庭状况都了如指掌。法警队干警曾海家庭很困难,老婆跟他离婚,一个女儿要抚养。在老家,母亲年老多病,弟弟神经有毛病,他每个月要寄1000元钱给母亲。面对困难,曾海默默地承受着。邓诗新急上心头,要帮助曾海度过难关!他发动干警为曾海捐款,还向院里为曾海争取困难补助。邓诗新的做法,温暖了干警的心窝。
邓诗新的一个战友说,他有一腔热血,都倾注在事业和部下上,真是苦了妻子耽误了孩子呀!
2007年11月,广东省组织全省法院法警业务技能竞赛。参赛前,法院有8人将参加冲锋枪射击比赛。比赛前校枪,是邓诗新必须亲自干的活,别人他信不着。可当时,参赛队员训练得太累啦,邓诗新不忍心让他们在参加校枪。
周日,邓诗新通知参加比赛的小伙子休息,于是,就带着十分熟悉军营生活的老伴来到国防训练基地射击场。到了靶场,邓诗新安排老伴给报靶,他一支枪一支枪地校正。一校就是大半天,老伴就在靶壕里呆了大半天。这样的事比比皆是。同志们开玩笑地说:“邓大嫂是警队的编外法警。”
在采访邓诗新的战友时,人们不仅谈他老伴还有他儿子。由于部队驻扎在山沟里,乡村学校的师资差,邓诗新又常年在边防部队的基层连队转来转去,根本顾不上督促辅导儿子的学习,孩子小学断断续续上了八年。时至今日,老部队的战友谈起这件事,都不无感慨地说:“邓诗新愧对儿子呀!但他就是这样的人,一个把责任、把使命看的很重的人,什么时候都舍得为大家牺牲小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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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诗新说,他是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末出生的人,深受保尔·柯察金影响,他还记得保尔的一句话:“生活的目标应该是比生活更重要的东西。如果不投入到比你自身更伟大的事业中,你就看不到生命的意义。那是找到自我的惟一途径。”
——记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副巡视员邓诗新
人民法院报记者 王华兵 通讯员 张飞鸿
(编者按:邓诗新现已退休,但他退而未休,仍在为社会公益事业忙绿奔波。他热心邓姓文化和邓族事业,多次回故里邓州探亲谒祖、参加邓姓文化交流活动,被聘为炎黄邓氏宗亲联谊总会名誉会长和《邓姓文化》杂志顾问;积极参与炎黄邓氏宗亲深圳联谊会会务活动,任名誉会长,为敦亲睦族做出了应有的贡献。他关心战友,主动为十三团的战友排忧解难。编写十三团战友回忆录,记录下那难忘的军旅生涯……)
题记:人生就是生命的一次燃烧,它可能发出美仑美奂的光彩,可能发出巨大的热能,温暖无数人的心,它也可能光热有限,却也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发一分电,哪怕只是点亮一两个灯泡,也还照亮了自己的与邻居的房屋,燃烧充分,不留遗憾。
——王蒙
邓诗新,广东丰顺县潭山镇然新石壁下人。1948年9月16日出生于马来西亚,1952年随父回国。丰顺县潭江中学毕业。1969年应征入伍,中共党员,历任战士、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副团长、团长。1989年10月任广西钦州军分区副司令员,大校军衔。在边境自卫反击战中,个人荣立二等功,全营荣立集体一等功。1998年5月从部队转业到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先后任深圳市中院法警大队长、支队长、副巡视员等职。
到2008年9月16日,邓诗新进入花甲之年,结束他的戎马和法警生涯。在他快退休之时,记者寻着他人生轨迹对他进行了采访。在他童年、少年嬉戏的家乡,找到他年少时的鸿鹄之志和爱国之情;在广西边防高地,再现他穿插营长、边防团长英姿,领略他钢铁意志和指挥才能;翻阅深圳市法警队从一个很普通的警队到全国优秀警队的荣誉簿,品味他政治建队强警之术和人生真谛!
(—)
1998年11月12日,广州中级人民法院对香港黑社会头子张子强案的36人名被告进行公开审判。在威严的法庭上,押解张子强的法警以威武气势和规范的动作赢得国内外媒体的好评。业内人士告诉记者,看押张子强的法警其中一部分就是深圳的司法警察。这是邓诗新从广西钦州军分区副司令员转业到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任法警支队支队长的半年后。
面对媒体和领导的赞扬,邓诗新没有任何喜悦表情,因为他看出了法警值庭的举止仍有一些亟待改进的问题。邓诗新这位昔日边境自卫还击作战的穿插营营长,对法警执庭要求比对战士上场的要求还严格;战士上战场只要消灭敌人,战术要求不一定十分规范。但法警不行,法警站在法庭上不仅动作要规范、行动要敏捷,表情要庄严,要有一种英武之气,心理上也不能有一丝杂念。法警无言,展示的却是法制无穷的力量。这一点,有的法警确实没有做到。支队长的批评,法警心服口服。
人们开始注目邓诗新。
邓诗新是1998年5月从广西钦州军分区副司令员的岗位上来到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任法警支队长。
一个副司令员转业来到法院!两级法院人见到邓诗新,都尊称他“邓司令”。叫他“邓司令”还有一个缘由,那就是每逢中级人民法院升旗、长跑等大型活动他都是指挥,“邓司令”就这样被叫开了,这一叫就是10年。
十年磨砺,这个33年前,被当时任师政委,后任总政治部主任的于永波称赞为:“这个人会带兵!”的人;10年间,在法院创造了多项全省、全国第一,把一个很一般的警队带进了全国法院法警的先进行列。在部队任团长时,邓诗新固守边防,艰苦创业,全团及下属单位获得140多个受军以上表彰的荣誉。在法院当法警支队长,从1998年以来,警队有9年被评为先进单位,8年被评为先进党支部。2003年3月,警队被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评为人民满意的好警队。2005年7月,警队党支部被市直属工委评为先进基层党组织。2007年4月,警队团支部被市直机关评为先进团组织。2007年11月,警队死刑二审保障工作受到最高人民法院检查组的高度评价和通报表彰。2008年3月,警队在全省法院司法警察警务工作规范化建设等级评定中,被评为全省法院“一级警队”和“优秀警队”。2008年10月,警队被最高人民法院评为全国法院司法警察工作先进集体。10年来,邓诗新个人也先后荣立三等功两次,被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评为优秀党务工作者三次、先进个人三次,被市直属机关工委评为优秀党务工作者两次,被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授予“优秀复退转业军人”称号。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授予他全市法院司法警察工作“特别贡献奖”,最高人民法院授予他司法警察荣誉勋章。
在这位功勋卓著的战将临近退休之际,记者追寻他成长的脚步开始了对邓诗新的采访。邓诗新的一个老部下,这样评价他:“邓诗新的一生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故事如诗如歌,天天都有新篇章。”
二、
哲学家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邓诗新转业了,依然选择半军事化的法院法警的职业。“当时我有很多种选择,去老家当县委领导,去广西钦州市公安局工作,去工商局工作,还有一个就是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当我听说,如果去法院让我带法警队时,我问有枪吗?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时,我一下子就有了选择——去法警队。”他的选择如同一位曾经沧海的水手,明知风浪险恶,却还是要涉入激流。他的心中有无数梦想,最渴望还是手握钢枪,守护正义。就这样,邓诗新于1998年5月脱下军装,告别了30年的戎马生涯,来到市中级人民法院当法警队长。
不曾想来到法院,坐在法警队长的位置上,失落感顿时袭上心头。当团长时,手下有几千个兵;当军分区副司令员时,手下兵也不少。可如今当法警队长,只管26名法警,就是战时的加强班。有人开玩笑地说,副司令变成大班长了!
看到法警队的现状,更让邓诗新心灰意冷:说是半军事化队伍,可一点军事化的味都没有,执勤、开庭不按规定着装,押解犯罪嫌疑人不戴警帽,执行任务要求带武器觉得是累赘。不少人还有怪话:“法警队没地位,低人一等,谁都可以指挥,就连书记员都可以调动。”“辛辛苦苦干一年,年终总结表彰却连一个字也没提到。”除了思想混乱,作风也松散,上班不按时,外出不请假……邓诗新在法警队除了看到一本上级部门发的《司法警察工作手册》外,没有找到一项管理法警队的具体措施。
发现问题,邓诗新开始整治。他拿出在部队管理部队的本事。在部队,他和同僚独创的干部对下属要“四知”的经验,在全军推广。就是领导要知道下属在那里、干什么、需要什么、想什么。邓诗新决定,先从解决干警的思想问题入手。为掌握底数,邓诗新先后走访了17个庭处室,召开法官座谈会,向所有的院领导征求意见,逐个找法警谈话。经过半个月的调研,邓诗新归纳出28条比较突出的问题,形成专题报告呈送院领导。在报告中,邓诗新写出了自己的忧患:“我感到特区的法警跟特区的发展步调不是不一致,而是不协调,存在着很大的差距,急需整顿。如果不整顿,这个队伍就不能完成审判工作赋予的任务。我认为,司法警察要走在前面,不能拖深圳司法改革的后腿。”随后,他又制订了《法警支队日常工作管理规定(修改稿)》。《规定》对工作原则、考勤及着装、办公秩序、押解要求、枪支弹药管理、请销假制度、警车管理以及奖惩规定等十个方面做了规定。
一次,一个法警在值庭时,没扎武装带,开庭时还随便走动,更为严重的是竟当庭打起手机。这下可激怒了邓诗新。他狠批评了那个法警后,觉得应用制度管警,于是搞了一个《十条规定》。法警值庭必须着装规范,必须扎武装带。站庭半个小时换一次,更不得在开庭时打电话。还要严密注视法庭内外动向,维护法庭秩序,随时听从审判长的指令。《规定》像紧箍咒套在法警头上,于是引起了个别人不满。有的说:“全国法院都没有这么搞的,邓司令另搞一套。”有的说:“我们连犯罪分子都不如,犯罪分子都可以坐,我们只能站着。” 邓诗新顶着压力楞是推开了。接着,就开始做个别法警的工作。邓诗新与26名干警逐个谈心。之后,在一次法警队召开的大会上,邓诗新的话像一棒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要想让别人看重我们,首先是我们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更不能看轻自己的工作。我们是要用良好的形象,无声的行动展示法制的威严和威力。”
1999年年初,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召开上年度总结表彰会,法警队被评为先进单位。这是自法警队成立十年来第一次。
1999年10月,又一次考验来临。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指定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负责“9898”湛江走私系列案一部分案件的审判工作。这一案件的审理在当年国内外的影响,绝不亚于轰动一时的厦门远华案。审判如期在福田法院开审。担负重大的执庭、押解、保卫等任务,责任如此重大,一定要万无一失。邓诗新的心都吊起来了。他象率队参加对香港黑社会头子张子强案的审判一样,亲自部署、现场指挥。为使确保开庭审理顺利安全,邓诗新带领法警队建立健全了沟通协调机制,合理调配安排警力,补充完善相关应急预案。连续七天开庭审理,连被告人在庭上都撑不住了,而我们的法警却始终保持眼都不眨地屹立在法庭上。在庭下,被告人睡觉,法警警惕的目光始终明亮。一见有交头接耳,立刻被法警制止训斥,避免了当事人串供。法庭审理七天,邓诗新也和法警一样在庭上七天。
在法庭上,法警的敏锐,使多少次被告人与被告人、被告人与被害人及他们亲属间争斗被制止;多少阴谋被揭穿;多少破坏被遏住。2007年开始,深圳法警又担负着省院死刑二审案件开庭警务保障工作,大庭、重要庭每天都有,邓诗新带领法警队建立健全了完整、全面的值庭制度,形成了完整应急预案。至今,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在深圳中院开庭审理二审案件达114宗,共押解人犯254多名,出动警车238两次,出动警力1072人,安全圆满的完成了各项任务。
记者在一份材料里看到,从1998年以来,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法警支队共派出警力10万余人次,参加刑事值庭18322宗,押解犯罪嫌疑人45000余人,动用枪支5000余支次,执行多种任务100余场次,处置突发事件51次。由于制度健全。责任落实,时刻居安思危,从未出现任何安全问题。
2007年10月22日,最高人民法院检查组对深圳中院法警队死刑二审保障工作专项检查。结果,对深圳中院给予高度评价,检查组组长赞扬说:“这是一支非常优秀的警队,堪称全国法警队伍的楷模、排头兵!”2007年11月26日,最高人民法院发文,对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法警队死刑二审审判保障工作给予表彰。
(三)
邓诗新说:“我这个人就喜欢做一些富有挑战性的事,在挑战中可以开掘出自己的综合潜力,在挑战中可以获得区别于庸常事务的乐趣。”
司法警察作为人民法院直接领导和管理的一支具有武装性质的司法力量,肩负着保障人民法院审判工作和其他各项工作顺利进行的重要使命。基于这个认识,邓诗新的下一步打算是,文化强警,让这支队伍上一个台阶。
邓诗新的这个套路,记者在到他战斗过的前线采访时才得到解密。在对越自卫还击战打响第一枪的哨所,记者看到了山崖边到处种满了一排排整齐挺拔象征威武战士的南疆植物——剑麻,剑麻上还刻着战士写的诗。邓诗新当团长时创办的剑麻诗社,当时在广州军区轰动一时。战士们把自己的感受写在剑麻叶上,收集起来编成诗集,既陶冶情操又提高战士的文化水平。一些老同志兴奋地告诉记者,军队院校恢复公开招考的第一年,邓团长积极给战士创造条件,号召考生要象打仗攻山头一样对待考试,并严密组织授课辅导,结果全团一下子考上70多名,在边防部队中爆了个大冷门!看见今天深圳法警文化现状,邓诗新要求,警队所有人都要达到大专以上文化水平。为了鼓励干警学习,邓诗新从院里争取到政策:获得学历的干警,享受院里干警报销50%的学费的政策。其实,来到法院工作后,邓诗新自己也觉得不学习肯定跟不上形势,适应不了法院的工作,他主动报名参加业余大学的法律学习。在他的带领下,一股学习热潮在警队形成。邓诗新对参加学习的干警说:“知识是个好东西,它能使人清醒,使人大彻大悟,就像在漫漫长夜中的火把,给你光明,给你温暖。”现在,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法警支队现有在编干警中,除了3人是大专学历外,其余都达到大学本科以上学历。
法警队知识层次上去了,怎么利用知识来为工作服务呢?邓诗新日思夜想。别看邓诗新是50多岁的人了,可他电脑玩得很转,不但会在电脑上写东西,还会编辑、刻光盘。经常使用电脑,邓诗新得到启发:能不能建一个法警工作网,在网上完成和业务庭的工作对接呢?这样可以更好地为审判服务啊!邓诗新把想法和法警队的几个领导一说,立刻得到了大伙的响应。
2004年,法警工作网开始设计。2005年8月,全国首个法警工作网诞生。此举非同凡响:“假如明天有开庭,在下午4点以前,刑事审判庭的书记员发一个案号到法警网上就行了,完全省略了各个环节的审批手续,业务庭直接对法警队。5点至6点,法警队领导和各个大队大队长开业务会议,安排警力。之后,电脑操作员再回复刑事审判庭,刑事审判庭就知道是哪个大队的法警负责犯罪嫌疑人的押解工作。”
除了为刑事审判服务,民商事审判及刑事、执行、民商事送达的所有法律文书,也是采取这种方式,业务庭发来案号,法警队就根据案号派遣警力送达文书。
2007年8月,法警工作网升级,现在有政治教育、法律法规、警力申请、司法送达、司法统计、业务培训、警务管理、警用装备、党团建设、法警论坛等10个功能21个模块,涵盖了法警日常事务的整个内容。“据了解,目前,只有我们深圳两级法院法警队实现了网上办公。”说起自己的杰作,邓诗新眼里流露出自豪。
2007年元旦,新年第一天上班,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举行升旗仪式,一只装备完整的警乐队排着整齐的队伍,演奏出高昂的国歌,一下子惊住了全法院的人。从那儿请的呀?我们法警队自己组建的!嗬,这帮姑娘小伙真不简单那!
原本是让法警队年轻的姑娘小伙子们,活跃一下年轻人的业余生活,却成了气候。开始警乐队只有9个人会点乐器,渐渐的队伍越来越大,现在一共有28人。警乐队很正规,每周训练一次,每次2小时,时间都安排在下班之后。为了提升警乐队的水平,2007年,法警队选送9名警乐队骨干到广东省武警总队军乐团,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封闭式培训。法警队还自己组织封闭式训练三次。一位警乐队的小伙子骄傲地说:“刚开始我们只能演奏5首乐曲,现在我们能熟练演奏好多首了。我们还到附近法院慰问呢!警乐队有了模样,省法院搞活动也来请,名声越来越响。今年10月,最高人民法院在广西南宁召开全国法院优秀警队优秀法警表彰大会,还特邀警乐队参加表演,受到了与会代表的一致赞誉。
(四)
邓诗新尽最大能力成就自己的人生,却并不祈盼生活有多么辉煌,他的目标是现实的,那就是带好队伍,他在尽自己的能力脚踏实地地为社会做贡献。
司法警察看上去威武,其实,是最脏、最累、最危险的工作。押解人犯要和他们近距离接触,不仅时刻可能受到人犯威胁,还可能受到病魔侵害。执行死刑心理承受着压力,民商事执行经常受到围攻-------邓诗新尽心为干警的待遇奔走,为法警的心理疗伤。现有中级法院司法警察中,有不少聘任制司法警察,这些人的待遇成了邓诗新的心病。
为避免聘任制法警产生临时观念和短期行为,邓诗新积极向有关部门反映,多方努力积极协调,争取在招调工指标、薪酬待遇等方面向聘任制法警适当倾斜,较好地缓解了聘任法警的后顾之忧,增强了归属感。
在生活上关爱同志,不等于在工作中放纵。严格要求、严格管理,邓诗新在警队是出了名的。这一点,曾当过法警的吴丽红体会最深:“2001年,我从部队转业到法警队。当时我还没报到,有一个死刑执行,邓司令一定要我来。我说我还没报到,他说他已经把我当成了警队的一员,不要把自己当成女同志,当成局外人,要把自己融入进来,接受这个过程。所以我从心里上觉得这个人很严格。2002年4月,我们开始使用注射执行死刑,那是我真正穿上警服进行第二次死刑执行。我非常感谢邓司令,他让我有一个从心理上的过度过程。”
在讲到执行死刑这一段时,邓诗新讲得有点沉重。“法警队有的同志对我说,什么都可以去做,就是不能执行死刑。我告诉他,什么都可以不做,但是必须要执行死刑,这是当法警的第一关。”
有着10多年警龄的罗湖区法院一位法警回忆说,在一次执行死刑任务时,由于自己是第一次,心理压力非常大,甚至连基本的捆绑技能都做不好了。当时作为指挥员的邓诗新敏锐观察到这一情况,立即走到黄德身旁,耐心地进行心理疏导,并亲自帮助他。在邓诗新的关心下,这个法警顺利完成了任务。他说:“我觉得邓司令不像领导,而是像慈父。”
(五)
邓诗新说,我心理总有一个牵挂就是战场上牺牲的烈士。每当我遇到挫折的时候,想起他们就有了方向和力量。
在采访邓诗新的日子里,记者到大山深处邓诗新老家丰顺县潭江镇然新村。在这个革命老区又是贫困山区的乡亲们言语中,耳闻目染了邓诗新的人格;在他曾经战斗和保卫过的百里边防海防线上,看到了邓诗新昔日英勇奋战艰苦跋涉的足迹;和他一起注目烈士碑前和走访烈士家属是领略到了邓诗新那一腔浓浓的燃烧的激情。
邓诗新出生在马来西亚。新中国成立了,4岁的他,在1952年被父母背着融入归国难侨的人流。回国后,国内土改已经结束,土地已经分完了,政府和乡亲们就匀出一些土地给他家。邓诗新幼小的心灵就埋下了对乡亲的感激和对祖国的爱。
丰顺县潭江镇的领导说,邓诗新,乡亲们的事从来都是当着自己的事。这不,去年乡里修路,邓诗新成了总指挥。自己拿钱不算还组织在深圳的老乡一起捐,百十万哪!你们去看看吧!崎岖的山路通畅了,人们把邓诗新的名字刻在碑上。扶持贫困家庭救助失学儿童,路救车祸老乡……家乡多少事都和邓诗新能挂上。
7月4日,在广西边境江恒尤烈士的墓前,邓诗新以泪洗面。二十多年了,只要有可能,每到清明节他都会在这里度过。在烈士邝胜龙家里,邝胜龙父亲指着家居的三层楼说,没有老邓尽心,哪有今天的好日子呀!二十多年呐,我家大事小情,他都知道。大到孩子工作,甚至他们的思想波动老邓都知道。
他的情和爱同样投向现在的部下。邓诗新像在部队时一样,对每一个同志的家庭状况都了如指掌。法警队干警曾海家庭很困难,老婆跟他离婚,一个女儿要抚养。在老家,母亲年老多病,弟弟神经有毛病,他每个月要寄1000元钱给母亲。面对困难,曾海默默地承受着。邓诗新急上心头,要帮助曾海度过难关!他发动干警为曾海捐款,还向院里为曾海争取困难补助。邓诗新的做法,温暖了干警的心窝。
邓诗新的一个战友说,他有一腔热血,都倾注在事业和部下上,真是苦了妻子耽误了孩子呀!
2007年11月,广东省组织全省法院法警业务技能竞赛。参赛前,法院有8人将参加冲锋枪射击比赛。比赛前校枪,是邓诗新必须亲自干的活,别人他信不着。可当时,参赛队员训练得太累啦,邓诗新不忍心让他们在参加校枪。
周日,邓诗新通知参加比赛的小伙子休息,于是,就带着十分熟悉军营生活的老伴来到国防训练基地射击场。到了靶场,邓诗新安排老伴给报靶,他一支枪一支枪地校正。一校就是大半天,老伴就在靶壕里呆了大半天。这样的事比比皆是。同志们开玩笑地说:“邓大嫂是警队的编外法警。”
在采访邓诗新的战友时,人们不仅谈他老伴还有他儿子。由于部队驻扎在山沟里,乡村学校的师资差,邓诗新又常年在边防部队的基层连队转来转去,根本顾不上督促辅导儿子的学习,孩子小学断断续续上了八年。时至今日,老部队的战友谈起这件事,都不无感慨地说:“邓诗新愧对儿子呀!但他就是这样的人,一个把责任、把使命看的很重的人,什么时候都舍得为大家牺牲小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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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诗新说,他是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末出生的人,深受保尔·柯察金影响,他还记得保尔的一句话:“生活的目标应该是比生活更重要的东西。如果不投入到比你自身更伟大的事业中,你就看不到生命的意义。那是找到自我的惟一途径。”